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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澈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第一百四十四章
- “苏姑娘应该丧父丧母,即便是有兄弟姐妹这样的近亲,也命不长久。而且苏姑娘的神身世还颇为曲折离奇……”
不怨天师会说出这些话,偶尔苏袖看自己的手相也感觉很神奇,她的掌纹的确比较乱,还有曲折的几道波动。
苏袖趁着天师盯着她的手相陷入沉思时,怀着疑惑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端详了好一阵。
而云灭则是盯着天师那张渐渐凝重的脸色看了许久,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唇角逐渐扬起。
很快他整理好了情绪,对天师道:“既然已经看过手相了,天师可还要八字?星宿那些……”
“不用了。”天师恢复镇定之后,从袖袍中拿出一条长长的竹简来,上面记着很多苏袖看不懂的符号。
只见他拿出一把似乎是用来纂刻的小刀,在上面的记号中找了一阵,最后在上头划了个圈圈,似乎是决定了什么。
“七天后是个不错的好日子,等臣观察过那日的气候,再跟陛下做定夺。”
云灭抬起手挥了挥手指,天师得到示意之后,便起身从软塌上离开,拿起了自己手上的竹简,临走前对苏袖说了一句话。
“下次再见姑娘,就该称娘娘了。”
嗯?!苏袖听到这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目光之中满是错愕。她讶异得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只手还正巧在这个时候遮住了苏袖的眼睛,云灭对天师道:“孤王还没跟她说过此事,天师你倒好,给孤王漏了底。”
天师毫无惭愧地低头道:“臣失言了,还请陛下恕罪。”
等天师走了之后,苏袖一转身,对着云灭气得直咬牙,而这个男人却露出了淡然的浅笑,像是对此事很得意一样。
苏袖再也装不了冷静,转身就对着云灭一个熊扑,而男人也很配合地被掐着脖子压倒,一脸的哭笑不得。
苏袖气得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面蹦道:“你到底有什么图谋!为什么我会成为你的后妃?!你对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虽然苏袖的力气不大,不过掐着一个男人脖颈这样容易致死的地方,还是很快就把云灭的脖子憋得又红又黑。
他咳嗽了几声,伸手在苏袖的手背上面拍了拍,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道:“你听、孤王…解释……咳!”
“我信你个鬼!”苏袖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连向来恬静的脸上都露出了略显狰狞的表情。
对苏袖格外纵容的云灭没有用力气将她的手掰开,反而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条白色的手帕在空气中挥了挥,苏袖这才撒手。
好巧不巧的,就在苏袖还保持着压着云灭的姿势还未起身时,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宫中,惊得苏袖一抬头。
来人是漠北,身后还跟着一脸冷漠的仲承松。
苏袖脸上的神情顿时转为惊喜,但是在看到仲承松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她才低头去看自己的姿势,忙从云灭的腿上踩了一脚,站起身来。
“仲大哥!”苏袖唤了仲承松一声,脸上的欣喜也渐渐转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怎么还不过来抱我?
眼见到苏袖跟另一个男人看起来很亲热的样子,仲承松心中是有点不开心,不过在生死面前,那些都算不了什么。
只要兔子还一心向着饲主,其他的事就先放到一边好了。
云灭好不容易缓过来,脖子和脸上的涨红褪去之后,坐起身,正好看到银龙卫漠北带着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他的宫中。
还当着他的面儿,将苏袖高高地抱起,打了个转。看苏袖那笑颜,云灭就不难猜出这就是她一直要等的人。
而有幸的是,云灭不仅见过他,还认识他。
“古国皇帝的长子,前古国太子。”
云灭突如其来的插话,打破了两人相遇的温馨气氛,仲承松下意识地就把苏袖护到了身后,朝着云灭略一颔首。
“燕王陛下。”
“有趣,真是有趣。”云灭用指腹摩挲着下巴的胡子,目光在这三人的身上来回巡视。
古国的皇子来到了燕云国的王城之中,不仅如此,还擅闯进入了王宫之中。想必燕王心中不悦,应当会质问与他才对。
仲承松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不料燕王云灭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和她成亲了吗?”
情敌?!仲承松心中的警钟敲响,他面上不动声色地应道:“还未成婚。”见燕王有开口接话的架势,仲承松又轻飘飘地抛下一道惊雷:“已有夫妻之实。”
云灭双目一瞪,显然是对他说的话有点恼火。
“你……”
腾地一下,苏袖感觉自己的双颊有火热的温度爬起,她怪难为情地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就像是捋胡须的猫儿一样。
显然云灭对苏袖是有点什么心思的,否则在听到仲承松这样的话之后,表露出这么不悦的模样。
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咬了咬下唇,哼笑着坐下来,姿势很是豪迈。
“古国的大皇子,跑来孤王的宫里,打算做什么?”
仲承松也不说那些多余的话,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那张信封,让漠北递送到了燕王的面前,正式开始的两人的商谈。
虽然跟仲承松等人说的都是古国语,但是那封信上的内容却只有燕王能看得懂。
接到那信封的时候,云灭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面的封蜡,以及盖封蜡所用的印章。
他的动作一滞,目光在封蜡上面停留了片刻,还未打开里面的信就先问了一声:“他们果然把手伸到古国了?”
仲承松眉头一皱,问道:“那上面的火印,不是你留下的吗?”
燕王云灭扫了一眼宫内,见伺候的宫人都在苏袖到来之前就被打发走了,便起身走到宫内的桌边,伸手转动了下桌上的茶壶。
宫内的门窗瞬间紧闭,室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不少。
云灭拿着那张信封,从撕开口的地方抽出了信之后,又将信封递到了苏袖面前。
苏袖好奇地拿过来看,问道:“给我做什么?”
“这上面的印戳,虽然看起来像是孤王所有的王戒盖成,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差别。”
云灭抬了抬手,“你可以比对一番。”
“怎么比对?”
“镂球。”苏袖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腰间,盯着那颗银白的小镂球看个不停。她取下来之后才发现仲承松也盯着个看不停,内心有些尴尬。
这贸然收其他男人送的东西,果然不太好啊……
苏袖试着曾经见过的那清静,伸手在流苏穗结里面摸来摸去,最终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取出来一看,那果然是曾经云灭拿出来过的王戒。
不顾上面刻的纹样,苏袖对云灭怒道:“你又骗我!”
云灭大笑:“这哪能叫骗呢?孤王都跟你这么熟了,先把东西放在你那几天,孤王不说又没人知道。”
王戒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纹路,仲承松的锐眼一眼就发现这是燕云国以前的徽记。
起码得是容王把政以前才有的徽记。
对此,云灭解释道:“燕云国的国家徽记是在我父王即位后才改的,这枚从先祖帝王手中穿下来的王戒,有着绝对的权威。有传言道,它凝聚了燕云国一整个国家的气韵,谁能得到它就能当上九五之尊。”
“所以各方势力,才会觊觎它。”仲承松拿在手中端详了许久这王戒,突然又问道:“燕王要如何证实你说的都是真的?倘若是你自己伪造了一个徽记,故意露出这样的破绽,将我等调入其他方向呢?”
云灭道:“孤王的处境你们也看到了,内乱不止,如何还会想要伸手到古国的皇室之中?”
他说的有道理,而且这信封指向的线索,也不止燕王一个人。
苏袖打了个哈欠,听他们两个坐在桌前就密谋挑起两国争端之人的事融洽地商谈了许久,实在扛不住睡意来袭,坐在棋盘边上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将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都捋了一遍,仲承松都替燕王云灭愁得慌,看来燕云国的内乱果真要比他想得要严重得多。
云灭道:“虽然孟宪与此事并无瓜葛,不过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犯糊涂。若非如此,又怎能会被你们轻易地潜入海防军队内?孤王劝他退位让贤,奈何这老头耳根子软,被宰相和寒王拿捏得死死的。”
“宰相又是何意图?”
“虽然这只是孤王的猜测,并无实据,不过宰相的确是跟寒王结为一脉,等孤王暴毙了,他好簇拥寒王登位。”
“那依燕王之见,寒王应当是此次的背后主使?”仲承松刚说完这些话,一旁的漠北插嘴道:“主子,也不尽然。就属下调查,那位天师……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仲承松只想查到究竟是谁收买了郭斯,还将鹂妃这样有心计的女子送到了古国皇宫之中。
一听说鹂妃进宫没多久就怀有身孕,云灭的唇角就勾起了一抹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此事一般:“若孤王猜得不错,那名男婴,并非是古国皇帝的血脉。”
虽然此事为皇家的辛秘,不过仲承松为了调查出事情的真相,也不得不替皇家丢这个面。
“……”
“这种事在皇家王室之中,屡见不鲜,没什么好丢人的。”云灭看了苏袖一眼,又重新掉转回头来,对仲承松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七日之后,苏姑娘借孤王一用。”
仲承松感觉到危险,一挑眉:“你要做什么?”
“那天可是难得的大吉之日,孤王想跟苏姑娘举办一场盛大的封后仪式。”
漠北听得额头上的青筋直突突,果不其然看见仲承松的脸色一变,张口便回绝道:“不行!我拒绝。”
“是吗?”云灭挑眉看了一眼一旁的漠北,见他一脸的紧张,似乎担心仲承松会因为此事发怒一样。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拉开了腰间的腰带,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儿就开始宽衣解带。
漠北一惊,“燕王陛下……?”
魁梧的身躯蕴含着一股不明的力量,突起的肌肉散发着属于男人的魅力,漠北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他身上。
而在云灭有意无意地转过身之后,漠北也好,仲承松也罢,两人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
偏古铜的肌肤上因着六片金黄色的花瓣,呈扇形绽开,左三片右三片,唯独中间空了一片。
漠北隐约记得,似乎苏袖的后背上也有着这样的花瓣印记,不过是粉色的。
这是什么特殊的标志吗?
而反观仲承松,他一脸的错愕,目光在男人的后背上停留了许久之后,游移到了云灭的脸上。
仲承松微微张开的嘴表现出了他内心受到的震撼,他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仓皇间看向了趴在桌上睡着的苏袖。
让他们看到想要看的东西,云灭又穿回了衣物,胸襟之前一片松垮,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像个君王。
“仪式只不过是仪式而已,孤王还没有禽兽到要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
仲承松:“……”
张大了嘴的漠北:“……”
趴在棋盘桌上的苏袖打了个喷嚏,转个头接着睡,这一梦酣甜无比,没有了暴风海浪,安逸舒适。
接下来的几日,王宫之中传出了燕王要封新进宫的苏袖为燕云国之后的消息,王宫之中的嫔妃们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她们找过燕王,都被燕王手下的人以燕王在忙朝政为由禁止打扰,有几个平日里骄横惯了的贵妃想要硬闯,被仲承松安插进王宫的暗卫拦下,并以兵器示威。
没受过这种委屈的妃子们有气没处发,对这些油盐不进的暗卫更是没辙,只能暗自生闷气。
她们也不是没找过苏袖的麻烦,不过韬光楼闭了楼阁,苏袖早就换了新的住处,周围还有不少仲承松的人把守。
“我怎么瞧着还有男人过来啊?”老鹰拿着瞭望镜,远远地探望过去,发现了一幕奇观。
他拍了拍肃寒的肩膀,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一样,“快看!快看!怎么男人都那么俊呢?”
肃寒嗤笑一声:“你没听银龙卫说啊?那燕王好男色,后宫里有几个男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后宫里放些男人,不怕他们祸乱其他的妃子吗?”
重新做回了刺绣的苏袖,听着了他们的谈话,有些忍俊不禁:“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喜欢听这些辛秘之事?”
老鹰站在窗口轻笑道:“这不是,没事干么?”
坐在苏袖旁边的白濯斐好心地给他们解释了方才那个问题:“从古至今,总有些君王喜好男风,并非是什么罕事。为了防止他们祸乱后宫,大多会在进宫之前喂他们吃一些药,让他们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足的雄气。”
苏袖一顿。
“就是不举咯!”老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苏袖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针线布料往桌上一拍,羞恼道:“你们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顾虑我这个姑娘家?”
白濯斐卷着自己的白发发梢,轻笑一声,眼光瞥见她绣的花之后,眸色蓦地黯淡下来。
意外发现白濯斐这么毒舌的人没有回怼她,苏袖惊奇地看着他:“你改性子了?真是难得。新公子呢?”
打起精神,白濯斐冲她笑了笑,扬起下巴撇了下脑袋:“听说燕云国的天师手段非凡,就去切磋了。”
“切磋?不怕暴露吗?”
“切磋之前的准备肯定是要做的,至于他们要做什么,就无从得知了。”白濯斐拿起了她缝制的霞披惊奇地说道:“那位燕王未免也太抠门了吧?就算是与你做戏,也不应该由你来做嫁衣吧?”
说起这件事,苏袖整个人就郁闷得紧。
她嘟囔着埋怨道:“我也不知道仲大哥是怎么想的,不仅答应了燕王的请求,还非要让我自己做嫁衣。”
苏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脑子里面灵光一闪,欲哭无泪道:“他该不会是真的想把我嫁给那个燕王吧?”
“哈。”白濯斐嘲讽她那不切实际的想法,道:“要真是那样,我第一个不同意。”
“为什么?”苏袖眨巴着眼睛,灵动的双眼满是求知欲。
白濯斐被她这么盯着看有点遭不住,瞬间就能体会到仲承松一副将她当宝贝养的心境。
而他也为自己失去的机会再次惋惜。
是的,失去的机会。
在海上落难被救起之后,有个闲不住的暗卫被白濯斐套出了很多的话,比如皇帝和新琤蕴那点不干不净的事儿,比如苏袖过往的身份和经历。
在惊觉苏袖就是他当初一心梦寐的绣娘,鬼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
而如今,白濯斐面对苏袖,只能两个人都故意装着糊涂。
他耸肩一笑:“你猜?”
苏袖被他这么一噎,登时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没有了。
话分到另一头,新琤蕴跟着仲承松,在银龙卫的掩护下,来到了天师的居所。
一枝独绣